香港年輕一代已經成為井底之蛙

香港年輕一代已經成為井底之蛙

今天的香港,只談政治和姿態,講歪理不太講道理,狹隘不包容。有媒體把這個形容成紅衛兵時代。我覺得這個說法挺貼切,代表了香港社會的一種聲音。他們只顧自己頭腦裡的被稱為理想的幾個概念,漠視別人的利益,聽不進別人的意見。

香港年輕人所厭惡的某些大陸的缺點,不論是歷史上的還是現在的,卻有很多都出現在了自己身上,但他們不知道。他們自己光著身子,卻在笑話別人只穿了一件有洞的內褲。是不是很奇妙?

如下內容來自與Joe的交談。Joe生於60年代初期的香港,85年開始工作,主要從事貿易與財務,相繼在亞洲、歐洲、美國的500強公司擔任中層管理職位。期間在上海工作十年,目前已回到香港。

「我們這一代的香港人是最幸運的。趕上了香港最好的時候。我85年開始工作,那時一直到2000年,香港是亞洲的中心,也是歐美在亞洲的落腳點跟中轉樞紐。由於工作,我去過十幾個國家,一般講英語,看過很多東西。那時的香港是完全國際化的。東方之珠是非常開放的。」

2000年開始,香港的角色變了。很多跨國公司的亞洲總部搬去新加坡。香港成為只是大中華的商業中心。香港人的英語開始說得漸漸少了,說中文開始多起來。很多香港人去了大陸。像Alibaba的蔡崇信,騰訊的劉熾平,娛樂業的余秉翰。

為什麼會有這個角色的轉變。跟新加坡本身的競爭力提升有關係。也跟香港回歸大陸有關係,跟大陸自身的經濟崛起有關係。總之,香港跟這塊接壤的廣大母體,有著不可能避開的關係。這是香港的命運。是這塊小島的命運。很大程度上替代掉香港作為亞洲中心的新加坡,是個專制的國家,也可以說是個家族管理的公司。這一點 可能幫助今天的香港人打開眼界。

到了現在,2015年, 香港的角色再一次變化。香港僅僅就是香港了。大陸有了北京、上海、深圳,大中華對香港以及香港人的需求大為降低。張五常說過,香港的滑落是中國改革開放的自然結果。我年輕時,去到大陸,歐美的老闆先跟我說,我再去給大陸人說。現在他們直接跟大陸人說就好了。香港人不僅僅是說英文的機會少了,說普通話的機會也少了,說好粵語就行了。

我們那一代是看過世界的。今天的香港的年輕人就只看過香港。我們那一代被培養和鍛煉出了務實和包容。今天的年輕一代就天生有著驕傲和狹隘。這是我們各自的經 歷和大環境決定的。今天的年輕人只看過香港,就像井裡的青蛙,以為頭頂上這片天就是整個世界的模樣,以為自己頭腦裡的概念就是這個世界的真相。不懂,但以 為自己懂。這是今天香港舉步不前的原因之一。

我在大陸呆了十年,現在已經習慣用拼音來輸出簡體漢字。有些香港人看不慣,他們跟我抱怨,你為什麼不能用繁體漢字。我也習慣了說些廣東的粵語,有香港人就會提醒我,你應該這樣說,才是香港的粵語。若倒回去20年,不該有這樣的問題。作為香港人,你應該什麼都會,什麼都可以,英語可以中文也可以,繁體可以簡體也可以,這樣說那樣說都可以。你才能跟亞洲那麼多國家做生意。今天的香港人不包容了。包容和開放,不再是他們的生存本能。

20多年前,《蘋果日報》開始崛起。它用一般老百姓習慣的口頭語,用彩色的圖片,形式新穎,很快流行起來。這家媒體對大陸的報導只說不好的地方,不說進步的地方。香港的年輕人受到它的影響很大。他們心中的大陸從一開始就被扭曲了,不是全面的。我同意很多人的說法,認為《蘋果日報》可能是有其特殊背景和目的的。 它在臺灣也有開展。

從大陸開通自由行以來,大量大陸人到香港來旅遊,不少人習慣了不排隊、隨地吐痰甚至小便、高聲講話、掃貨到精光。香港的年輕人看到的都是大陸人的不好的地 方。這加劇了他們心中已經受到媒體影響的對大陸的負面看法,滋生了情緒。這些情緒一旦在有意無意中跟自由、秩序這些標籤結合上,就很難被分開。其實大陸遊 客基本上已經覆蓋了全世界,東京、紐約、悉尼、溫哥華,不排隊、隨地吐痰、高聲講話、掃貨,似乎只有在香港才滋生了社會運動式的情緒。

微信在香港有300多萬用戶,佔香港常駐人口的接近一半,40歲以上的人居多。不少年輕人就是不用微信,因為這是大陸來的東西。他們跨過了從只反對不好到全盤反對的分界點,不再理性。有些年輕人說自己是香港人,不是中國人。

近年來經濟下滑。我跟老同學們聚會,除了金融和醫療行業的還可以,其它大部分人的處境都不怎麼好,很多不斷跳槽,很不穩定。年輕人感受到的壓力就更大。這無形中讓那些情緒與日俱增。這顯示了他們的不理性,反把那幾乎是唯一的機會當成危險加以排斥。

香港急需做出舉動來改變自己的處境,大家都清楚。但香港的時政氛圍也在同時變化。港英政府時期,立法會還是比較配合政府的提議跟行動,氛圍平和。但現在,立 法會總是唱反調,政府想做的事,總是不能通過。泛民主派不想現任長官有功績,即使犧牲民生的利益,也要打倒他。他們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這些理由很容易得 到已經有情緒的人尤其是年輕人的擁護。很大程度上,他們是為了反對而反對。這樣下去,香港什麼都不能做,跟別人的距離越來越大。最受傷害的會是這些年輕 人。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今天的香港有兩種主張。一種是年輕人為主。一種是我們這些相對年長的人。佔中就是年輕人做的。年長的人並不支援這種方式。我所接觸到的商業主流並不支援。所以他們的行動也並未能持久。佔中後,大陸公佈設立四個自貿區,香港的視窗功能進一步減弱。以前香港有一個對世界展示的樣板作用,但現在中國日漸強大,會玩 一帶一路了,香港連樣板功能都喪失大半。一個非常資深的朋友,他也到大陸工作很多年,說,香港再這樣下去,真的沒辦法了。

我們也嘗試去幫年輕人打開眼界,走出去,腳踏實地瞭解這個真實的世界。但他們覺得自己很懂。政府和一些機構建議讓香港的年輕人在暑假去大陸接受幾周的軍訓或者交流活動,他們反應強烈,說這是洗腦。建議學校有國民教育,他們說這是洗腦。思維定勢很難被打破。他們內心裡明顯的不自信和脆弱。

香港的年輕人被寵壞了,因為沒經歷過真正的窮苦。苦難才會讓人成長,讓人從骨子裡理解這個世界的真實的一面。他們以為香港現在的秩序和繁榮是自然而然就有的,麵包是天上掉下來的,不知道從無到有的過程的變化和其中的艱難。他們就是大陸人嘴裡說的富二代。80年代香港有句傳頌一時的歌詞:「誰會珍惜,當你還擁有。」這是人性。他們從小去過許多地方玩,比如美國、日本、歐洲,看到的秩序和繁榮覺得是理所當然,但他們不知道背後的艱辛和醜惡,他們也不知道非洲、中東的可怕。

大陸的企業家,任正非和馬化騰說的「灰度」, 這是香港的年輕人所沒有的。灰度不僅僅是個管理的東西,也是一個人的基本的思維的東西。灰度跟秩序是相反的,但都是合理的,共存的。香港的年輕人只認識秩 序,不認識灰度。沒灰度,就沒包容。去新加坡和印度看一看,跟香港和大陸比較一下,會對灰度有一些認識。在這個世界上,社會組織形式和人民生活習慣的豐富 多樣的程度,超過他們的想像。一個東西的好還是壞,恐怕還是要以能否持續的保障人民的安定、幸福為標準。

今天的香港,只談政治和姿態,講歪理不太講道理,狹隘不包容。有媒體把這個形容成紅衛兵時代。我覺得這個說法挺貼切,代表了香港社會的一種聲音。他們只顧自己頭腦裡的被稱為理想的幾個概念,漠視別人的利益,聽不進別人的意見。

香港年輕人所厭惡的某些大陸的缺點,不論是歷史上的還是現在的,卻有很多都出現在了自己身上,但他們不知道。他們自己光著身子,卻在笑話別人只穿了一件有洞的內褲。是不是很奇妙?

香港該怎麼走出困境,我也不知道。香港是不是已經到了最壞的點,接下來會不會反彈,我也不知道。但我認為年長的主流的群體,早已意識到問題,並願意看到改變,支持改變。這是一個有著開放的豐富的經歷的人群,他們是務實的,清醒的。

香港年輕一代已經成為井底之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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